出两小瓶矿泉水,扔给肖飞一瓶,然后拧开了自己手中这瓶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为什么把它撕了?”肖飞把矿泉水瓶紧紧攥在手中,手指关节发白了,矿泉水瓶被他捏出了声音。
“留着干嘛?我刚看了那幅画那么久,就是在想要怎么毁掉它。”路意说,“你知道有的画,是可以被放进画廊里去被参观的。但是有的,就只适合被毁掉。不是说适合被毁掉的就是不好的作品,只是这类作品,它更私人,也更工具化。我有没有说清楚了——这种画,当完成了某项使命之后,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肖飞沉默了一会。
“神经病。”
路意笑了笑,走到肖飞旁边坐下来。他看着肖飞低头翻着画册的侧脸,心里还是想着那只大黑狗。
“我问你一个问题。”路意开口了。
“您请问。”
“我上次见你图画本里,新画了一只黑色的小狗狗。”
“啊,对的。”肖飞头也不抬,“有一天放学,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一只小狗。”他抬起头来看着路意,“怎么了?”
“只是这样吗?”
肖飞不明白地看着他。
路意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敢肯定肖飞是否真的有抑郁倾向。他只是画了一只大黑狗,这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万一真的能说明什么呢?
他最担心的,是连肖飞自己都不知道,心里的那团黑雾——如果存在的话——会在肖飞自己最不在意的时间里,渐渐成型,长成一个可怖的大黑狗,然后把肖飞一口吞下。
但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肖飞解释他的担忧。这多少有点不礼貌——当事人都没意识到的隐秘角落,他这个外人难道要提着火把大张旗鼓地闯进去吗?
他不再看肖飞。他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肖飞。
啊,我的小孩,愿你的内心,真的如你表面那样,充满无限的光明。
另一边,三平正沉浸在热水和蒸汽中,路意最后发过来的短信在脑海里像眼前正在热水里畅游的小鸭子玩具一样,手一按,小鸭子就沉下去,松手,小鸭子就浮上来——路意的短信,就像这只鸭子,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下沉,上浮,下沉,上浮——
“你要耐心地等到他愿意对你说的时候。”
可三平也不是那种甘愿等待的人。
第二天早上,目送着肖飞去上学的背影慢慢变成一个小点之后,三平跑回房间,拿出电话薄,翻出肖飞班主任的电话。
约了下午会见的时间之后,三平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然后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在衣柜里选了条连衣裙,换上去之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套了件外套,这才出门去。
离下午见面的时间还早着,她打算出去外面走走——去哪都好,反正不要在家里呆着。
房子是三平在婚前买的,与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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